顾凉笙常常梦魇不能安睡。悠扬婉转的笛声与夜色中悠悠传耳。那袭白衣如画。月色微凉,夜幕低垂。一声尖锐的枪声划破夜色直指白衣,血花弥漫。她望着顾凉笙,苍白的脸上竟扯出一抹笑。堪比白衣上血花妖娆。玉笛应声而碎。——引子
民国初期,顾凉笙与沈初暖大婚,整个上海为之轰动。
顾家世代为军,顾凉笙乃新一代佼佼者,放眼整个民国也难找出与之匹敌的青年俊才。而沈家几乎只上海经济,沈老爷身为商业巨首,拥有无数家产,富可敌国。
此次联姻被多人看重,两家皆是门庭若市,贺喜之人络绎不绝。
入夜;顾家新房一片喜庆的红,灯火通明下坐着一身喜服的沈初暖。她安然坐之;不焦不燥,恬静的宛若一尊雕像。
顾凉笙面露嘲讽之意,眼底涌过情绪万千。
洛,今日乃我大婚之日,是你曾无数次幻想过的轰动上海。倾城绝世之恋。顾凉笙做到了这一切,而坐等我的人,却不是你。
沈初暖不明白,婚前好好的顾凉笙婚后怎就成了这般摸样。
新婚之夜他一句话不说打地铺;之后他甚至直接搬到书房。新婚一个月,而沈初暖见到顾凉笙的次数愣是不过三。
一日,沈初暖好不容易瞧见了顾凉笙,便快步上前轻拉他衣服袖口,问:”凉笙,你怎么了?
“呵,凉笙,也是你能叫的?”顾凉笙讥诮。把衣服脱下扔了。
沈初暖有些愤怒,你不喜欢我,为何要娶我?顾凉笙笑了:“原因嘛,你很快就知道了”。
屋外阴沉沉的,大雨磅礴,沈初暖午睡醒来发现琴儿晕倒。她向丫鬟打听方知,琴儿在厨房不慎打翻顾凉笙的一盘点心,顾凉笙竟为了这一点小事让她跪在雨中。
已然入秋;天气还是有些微凉。而琴儿不知跪了多久,昏倒在大雨中,膝盖隐浸血,却无人问津任由她在雨中躺着。沈初暖心痛又忿然,琴儿从小服侍她,又是她在顾府唯一的亲人,她必须向顾凉笙讨个说法看看什么点心,竟是这般金贵。
沈初暖不管不顾闯入书房。
顾凉笙双腿交叠,身体后仰半躺于木椅上。他只手覆于眉间,只手搭在桌上掂着半个点心,模样是少有的颓废。
沈初暖从未见过如此;却在怒头上并未多想,径直上前砸了那盘点心。
顾凉笙每每这天都会累极,他本在小睡,瓷盘破碎的声音将他拉入现实。
满地糕点碎片令顾凉笙微愣;眉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,然后扬手便给了沈初暖一个巴掌。他从未打过女人,此时力道却大得惊人,他抑制着怒火低吼:沈初暖给我滚出去,若不是觉得便宜你;我早一枪崩了你!”
雨依旧沥淅淅的下着,顾凉笙守着寂静的书房蹲下,休长的指尖轻抚糕点,是难得的温柔。
洛,今日乃你的祭日,我特意命人,做了你最爱的糕点呢.
不久,传来消息,沈家与日寇勾结。即日,将沈家全府枪毙。沈初暖颓然。她自己的家她自己清楚。父亲是万万不会做出这等事情。呵,顾凉笙这就是你的目的。
不日,沈初暖被抓入大牢。临走之前,顾凉笙看到她把一个什么东西交给了老管家。他并没有在意。洛,我给你报仇了。你安心吧。
老管家无奈地叹息。他拿着玉笛从顾凉笙身边经过。“等等,这玉笛?”“哦,这玉笛是少夫人的,少爷你可能不知道,少夫人的笛子吹得可好听了……”顾凉笙一个踉跄,他跑向屋子。翻箱倒柜。不料翻出了他最震惊的东西。那不是,他与洛的书信么,怎么会在沈初暖手里?
他加大人手终于查出了当年的真相。原来他喜欢的人一直都是沈初暖,只不过被洛利用了。沈初暖不知道顾凉笙,署名为洛。而林玉琪利用那个机会钻了空子。顾凉笙终于明白了为何当初他问洛那些详细经过时,林玉琪说不出。原来自己找的人一直都不是她,是沈初暖啊……
可自己做了什么,诛她全家,甚至她,顾凉笙突然想起,今天是沈初暖执行枪决的日子。他奔向大牢,看到了沈初暖。其实他早该想到的只是他没有去深究,他原来以为恨的人,其实是他最爱的人呐。只是,还来得及吗?
大牢的头看到了顾凉笙。他们都知道顾凉笙是讨厌沈初暖的。所以他把枪直指沈初暖心脏,一枪毙命。顾凉笙瞠目:“不要啊…不要……”。他看到沈初暖的苍白小脸上扯出一抹笑,好像在嘲讽他。为什么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留给我,为什么。顾凉笙看着一袭白衣的沈初暖与血啧格格不入,沈初暖嘴角的鲜血终是刺痛了顾凉笙的心。
民国初期,又有一则消息轰炸。沈家灭门后,顾家小儿不知所踪好像是死了。还有一种说法是顾凉笙疯了。只有顾凉笙自己知道,他欠沈初暖的,他这一生都没有机会还了。沈初暖时常在他梦里一闪而过那温润的笑容是他一生不能忘怀的。
初暖,如果下辈子你还愿意遇见我,那么做牛做马,赴汤蹈火,我顾凉笙也在所不辞。